1.
三毛,心中有束光,眼里有片海便可仰望天地,浪迹天涯。
但她曾经说过,对自己而言,追梦和流浪从不是初衷,如果荷西还在,就可以不用追梦,不用流浪了。
因为那片广袤死寂的撒哈拉,狂风袭来,怒浪排空,天昏地暗,别人看到了死神来临的悲怆,而三毛因为有荷西在,却看到了花团锦簇,姹紫嫣红。顿然,炙热的沙海将热气透过双脚却莫名地沁人心脾,此时此刻,她却只想沉醉在这片土地。
世间爱情千万种,神仙眷侣各不同。如果一定要将感情的绵延至一个期限,我想我会选择三毛与荷西。一面钟情倾所有,从此红尘是爱人。
这场跨越生死的爱恋,虽无轰轰烈烈的形容,亦无不死不休的向往,却淡然温婉,宁静美好,不枉人世空走一遭。因为,再深的情都抵不过四个字的柴米油盐;再浓的爱也会败给四个字的细水长流。
而三毛与荷西,净硬生生将时间装饰成为了它最本真,最浪漫的模样。
还记得当时,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2.
一袭长衣,一弯浅笑。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纯真的笑,自由而又奔放,可以融化荷西对她的倾付所有,来换取一场似水的温柔。
三毛与荷西的相识相遇,更像是命运所开的美丽的玩笑。如果不是那场伤痕累累而又毫无结果的爱恋,如果不是三毛勇敢去追的爱与自由,他们不会相识在西班牙,更不会相遇在马德里大学的大三年级。
三毛所学的专业是哲学,会一遍遍探寻着人及个体的价值是什么。
大半的人在二十岁或者三十岁时就死了,一过这个年龄,他们就变成了自己的影子。以后的生命不过是用来模仿自己,把以前所说的所做的,一天天地重复,而且重复方式越来越机械,越来越荒腔走板。
这种“机械式”的日子令三毛感到害怕。于是,她今后过上了独自一人规避一眼就能望穿到头的生活,直到遇见荷西,便有了同行之人。
那一年,她26岁,他18岁。
初见荷西,三毛对大胡子荷西便犹如触电一般:“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子,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他的妻子……该是多大的虚荣心的满足。”
从此之后,每当三毛在宿舍读书,就会有舍友跑过来告诉她:“你表弟来了。”这是荷西,她知道。一次又一次逃课,一次又一次追寻,使得三毛渐渐明晰了荷西的心意。
看似一切孩童时代的玩闹,却在意料之中成为了值得一生的守候。
“Echo,你等我六年,我有大学四年要读,还有两年兵役要服,六年一过,我就娶你。”
“你才高三,怎么就想结婚了呢?”
“不知道,我就是被你深深地迷住了。”
但内心的波澜终究还是推出了嘴边的口是心非。
“我比你大很多,我们不可能”
“没关系,我等你六年。”
“对不起,请你不要来缠着我了,我喜欢了班上的男同学。”
荷西笑笑,可还是在转身时的瞬间,泪流满面。
“Echo,再见。Echo,再见。”
之后,荷西真的没有再来找寻过三毛。
他对她的爱,全部化作深沉守望的距离。而这份守望,却默然跨越了六年之久。六年内,荷西成全三毛的欢笑,成全三毛追求爱与被爱的权利,但唯一没有被成全的,便是他那颗久久不能忘怀的初心。
如果上天知晓你们的命中注定,那必然所有人都将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六年之后,三毛重返马德里。依然是眼前不变的风景,仍旧是心中未曾改变的那片土地,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上帝偷偷打上了爱的印记。
六年后,三毛与荷西,在马德里,如约相逢。
这一次,荷西紧紧地环抱了三毛,就像拥有了完整的内心和全部的世界。睁眼的那一刻,三毛再也不能违背自己几近沸腾的内心,尖叫着一遍遍亲吻着他面前这个大男孩。
六年过后,没想到,依然是你,还等在原地。
“荷西,你在哪里找到这么多我的照片?”
“徐伯伯家。你常给他寄照片,我只能偷回来拿去照相馆翻拍,之后再偷偷还回去。”
那一刻,三毛内心伪装坚强的最后一丝防线崩塌,对荷西炙热的情感顿然奔腾而出。
“你说过,六年之后,要娶我,那你现在想要结婚了吗?”
荷西呆在一旁,不知所措。也许是欢愉将自己的内心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许,他宁愿安静享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幸福,也不愿做任何回应,打破这份不知等待了多久的梦。
于是,接下来是死一般的沉寂。
三毛抱头痛哭:“还是不要了不要了。”
荷西这才从恍惚中猛然惊醒:“为什么不要,怎么不要?”
“六年前,我还是一个好好的人,今天回来,我的心已经碎了。”
于是,就有了三毛与荷西留给世人的最美的情话。
“心碎了,可以用胶水粘起来。”
“可粘过之后,还是有缝。”
荷西一把将三毛的手拉过自己的胸口:“这里还有一颗,是黄金做的,把你那一颗拿过来,我们交换一下吧。”
终于,这两个冥冥之中注定存有一生羁绊的两个灵魂,又重新结合在一起。
与之前不同的是,六年前,他们用冲动后的理智告诉对方:对不起,我们彼此不合适。而六年后,他们却可以更理智地向对方明确自己的心意:茫茫人海,我只爱你。
六年后,你未娶,我未嫁,我们就一定会在一起吧。
3.
年少时的三毛,孤僻安静,因为无力承受校园中种种欺辱与不解,经常逃课跑去坟场游荡。
在那里,她找到了灵魂的归属地。沁润在缕缕书香,过着别人眼里战栗的生活,却再直抵内心的那一刻,感到了世间前所未有对她的温柔。
因为再也没有比跟死人作伴更为安全的事了,他们都是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当然也正是坐在墓地,每一天看着过往的人烟,听着过去的故事,三毛想明白了值得用一生去追寻的问题。
人这一辈子,实在是太短暂了。活出自己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我要以自己的生命去努力,在我有生之年做一个真诚的人。不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在有限的时空里,做无限广大的日子。
也许,从这时起,我们就能够看到几十年后,那个被很多人所仰望的不羁自由的三毛;也许,正是从这时起,荷西与三毛,就注定是一个成全,一个勇敢。
“荷西,明年的计划是,我想要去撒哈拉沙漠。”
“认识那么久,你总是东奔西跑,好不容易我服完兵役回来,你又要单独走,什么时候可以和你在一起?”
“你真的坚持要去吗?”
三毛总是很清楚自己想要做的事,重重地点点头。
“好。”
本愿意带你去看江河湖海,却丝毫不能动摇你偏执的内心。也许,陪伴你的最好方式,就是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等你累了倦了的那一天,还可以看到,我还在。
荷西在给三毛的信里写道:“Echo,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住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辞掉工作,将自己一头扎在撒哈拉沙漠的大胡子荷西就这样和三毛求婚了。
没有任何华丽的仪式,没有任何深情的告白。只有一座城,一片沙,一个深爱自由的女人和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沉默不语有时不是代表我对你的爱不够,而是我愿意为了你,将口中描绘出的梦想,全部变为现实。
结婚那天,荷西送给三毛一份定情信物。
没有世俗的豪车与别墅,没有唯美的婚纱和戒指。只有一副骆驼头骨。惨白的骨头很完整地迎合在一起,一大排牙齿正呲牙咧嘴地笑,眼睛是两个大黑洞。
三毛高兴地大声尖叫。知音难遇,知己难求。荷西与三毛,不只是情侣,是夫妻,更是两个孤独灵魂的碰撞。
就这样,没有花,没有帽子。三毛成为了沙漠中第一个用蔬菜作为装饰,以脚代步结婚的新娘。可正是那样普通的一天,他们却真真切切感受到彼此最真实、最美好的模样。
如此曼妙的婚礼,天下有几?如此淡然乐观的心态,天下无一。
三毛就像一个魔法师。可以将骆驼头骨做成了摆设放在书架,可以将铁皮玻璃做成风灯。可以找回棺板当作床垫,可以找回羊皮当作坐毯。就这样,一所以空心砖瓦的破旧房子,变成了全沙漠最美的家。
三毛又像一个美食家。可以将粉丝玩笑成为被凝结了的春雨,可以将面条戏说成为蚂蚁上树。
而大胡子荷西,就是那个装萌的傻孩子。明明看透一切却又不说透,明明知晓一切却又装做不清楚。陪着三毛大笑,看着三毛在他的陪伴下,一直存留着那份无邪与天真。
三毛说,他和荷西的恋爱是从结婚之后开始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要有你在的每一天,都可以变换成爱情该有的模样。
在这个落寞的荒野之地,竟被三毛和荷西过成了诗和远方。
很多人眼里,生活的品质取决于金钱的数量。而三毛却在一遍遍用亲身经历告诉所有人:生活的品质,源于你对生活的态度。你怎样对待生活,生活就会怎样投入你的怀抱。
4.
三毛这一生,注定与6相互羁绊。
在与荷西结婚后的第6年,这个深爱她的,懂她的男人永远离开了她深爱着女人和热爱着的生活。
那一段阴郁的日子里,三毛几经崩溃。就像是婴儿失去了臂膀,没有了对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她不愿去言语内心的伤痛,因为再无一人会懂,再无一人去听,纵然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却还是坚强地捂上伤口,咬牙将泪和痛递入到内心最深处。
最后一晚,只有她和他最爱的丈夫。
荷西溺水死亡,尸体捞上来这一天,正值中秋。
日已尽潮水已去,
皓月当空的夜晚交出了,
再不能看我再不能说话的你,
你可知道,
同一条手帕擦着你的血拭着我的泪。
从此,世间再无自由的三毛,再无《撒哈拉的故事》里面三毛的幸福与对这世间,似水的温柔。
荷西会为三毛精心准备盛开的百合花,幽雅温情。
因此每逢百合花盛开的季节,三毛都会想起荷西。
“没有泪,但我的胃,却不知为什么,猛然抽动起来。”
但这场跨越生死的爱恋,终究还是因为荷西的离去,再无重现的可能。
5.
三毛对于很多人来说,只适合仰望,而不适合追寻。不是因为我们不能像三毛一样释然与洒脱,而是我们至今还没有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坚守这份自由。
三毛曾在文章中这样写道:
你问我追求什么,我想我追求的是认识自己的生命;你问我追求什么,我相信这一生追求的是生命的燃烧。
她做到了,将自己燃烧在最广袤的撒哈拉沙漠和最无悔的青春年华。
如今,三毛荷西都走了。因为三毛对荷西说过,死去的是你,也是我,埋下的终究会是我们。
今生你是我的初恋,今生你给我了婚姻。美到令人心碎的声音,几度让人泪流满面。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你们的传说。
滚滚红尘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你们的奇迹。
荷西与三毛,本就应该属于彼此的心,依然紧紧守护在彼此的胸口。
来生,我还愿意倾付所有,换取你毕生的温柔。
来生,我还愿意在一个叫做马德里的小城,等待着,那个叫做Echo的我深爱的女孩。
请,三毛是幸运的,遇到了一个生死相依的爱人,1967年三毛独自前往西班牙留学,这个特立独行而且有才华的东方姑娘,吸引了许多男生的关注,这其中包括了一个叫荷西的男孩,阳光帅气的荷1西对三毛一见钟情,荷西对三毛说,你等我六年,让我念四年大学服两年兵役, 我一生向往的就是有一个小小的房子,也像你一样的太太,我去赚钱养活你,这就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梦想,说这话时,荷西才16岁,三毛已经24岁了,面对着八岁的年龄差,三毛当时只当荷西是一个小孩子,在胡言乱语,虽说她自己也动了情,但也很狠心的跟河西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三年后,河西上了大学,三毛也结束了学业,回到了台湾,并且爱上了一位德国教师,可惜就在婚礼前夕,未婚夫却因为心脏病离世,就在三毛痛苦不堪的时候,她收到了河西的一封信,也刚好是三毛跟荷西分别的第六年,荷西在信里写到,在我16岁那个下雪的夜晚,你告诉我,你不再见我了,我都想要自杀,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吗?我和你约的时间是六年,你还记得吗?于是三毛给荷西写了回信,她说荷西我回来了,1973年三毛穿着破洞牛仔裤,披着自己白色的纱巾,帽子上别了一把香菜,拉着荷西走进了撒哈拉小镇的一个小破教堂举行了婚礼,于是,大漠风情,邻里去世,夫妻斗嘴,文化差异,这六年发生的一些故事,都被这三毛一点一滴的写进了文书里,《三毛的流浪文学》1976年荷西发生了意外,一场潜水事故,打碎了这六年的美梦,又一个六年过去了,在一个晚上三毛在厕所里结束了她炽烈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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