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才貌双全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巧妙地躲过班花的追逐,8年后却娶班花为妻,赢得了家庭的幸福、学生的敬重和事业的成功。
青春的爱恋
进入高二,按照选择文理科的规矩重新分班。那个年代,大家都是奔着考大学去的,迫切地盼望遇上优秀的有经验的老师。当得知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来担任我们的班主任时,大家都有些失望,甚至想邀约起来大闹校长办公室。
开学的第一堂课,我意外地发现,班主任竟然是我的表哥,那高兴劲就别提了,心里充满了优越感,说不定在排座位、选班委干部等方面要占多少优势呢,要不是在课堂上,我估计会跳起来,吊着他胳膊转好几个圈。
表哥遗传了舅舅优质的基因,一米八的高个子,身板挺拔,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配上一双大眼睛,被称为“刘德华型”的帅哥。
表哥毕竟是以全市理科状元的成绩考上师大,又是以师大高材生的身份分配到市里的重点中学,那侃侃而谈的口才、风趣幽默的言辞和那稚气中带着威严的师者风范,让那些原本打算把他哄下讲台的人,也对他肃然起敬,规规矩矩地做着笔记,认认真真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我得意地朝两侧扫视一圈,吓我一大跳:不少女同学眼睛放光,傻子似地瞪着他。
我再瞅瞅同桌孟笛,竟然听得入了神,口水都从张着的嘴角溢出来了。
她可是向来趾高气扬的班花、校花,看谁谁都不在她眼里,上课嘛,除了摆弄她那点头发和那涂得面目全非的指甲,几乎从不做其他事,更别说听课做笔记了。每次考试,除了垫底还是垫底。用她的话说,凭她天生的美人胚子,嫁个好人家,哪愁穿衣吃饭?学习自然不是她要关注的对象。
我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她竟然一本正经地斜了我一眼:“听课!”我魔怔了: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从那之后,孟笛像是变了个人,数学课听得特别认真,课上回答问题也特别积极,课后总有那么多的问题,课余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数学老师身边讨论问题。以前上数学课老打瞌睡的她,竟然成了课堂上的活跃分子;以前连作业都不做的她,竟然主动学习,真让我对她刮目相待。
表哥经常在班上表扬孟笛的进步、孟笛的好学上进,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这到底是哪来的动力?整天和她同桌,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周末是表哥的生日,舅舅和舅妈、外婆都来给表哥过生日,我把要去参加家宴的事儿跟孟笛说了,她竟然要求跟我一起参加表哥的生日宴。我也没多想,反正她也是我的好朋友,再说,表哥也是她的老师,就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生日那天,她给表哥送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出于好奇,我迫不及待地想帮表哥打开盒子,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可孟笛死死地按住我的手,无论如何不让我打开,然后附在我耳边,悄悄说:“等我走后,让寿星亲自打开。”
这么神秘?更是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饭后,她刚离开,我就催着表哥打开看看,万一是什么好吃的,我也得饱一下口福。
包装精美的盒子一打开,里面露出一串漂亮的风铃,提起风铃,下面有一个折得非常精致的纸鹤:信?学生给老师写信用得着藏这么深吗?
表哥小心翼翼地拆开信,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二妹,她平时给你说起过她的想法吗?”表哥把信递给我,“你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我刚看到前两行字,赶紧还给了表哥:太肉麻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情深深意切切的情书。
原来,她努力学习数学的动力源在这里,她是为了引起数学老师对她的关注和好感。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生动的校外“课堂”
第二周,孟笛总是偷偷地瞟我,那样子怯生生的,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还是在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表哥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按常规做法,老师肯定会找学生谈心,劝她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劝她断了这个早恋甚至师生恋的念头;或者是把情书交给她的父母,让家长来处理这件事。
表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如既往地平静地上课,平静地对待每一位同学,包括孟笛。他既没有找孟笛谈话,也没有其他任何人找孟笛谈过此事,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两周。
我不想介入,也不知道怎么介入他们之间的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孟笛实在熬不住了,把我拉到学校僻静的小树林旁:“你哥没拆开我送的礼物吗?”
我没答话,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胳膊上:“这么多蚊子,你把我拉到这儿干啥?我受不了,还是回教室吧。”
孟笛只好跟着回了教室,老想找机会向我打探这封情书的下落,我也总是找机会和借口回避着。
孟笛开始焦虑、失望,甚至赌气,反常地开始不听数学课、不做数学作业,甚至上课迟到。我心里清楚,她在用另一种极端方式想引起老师的关注,希望老师能找她谈话。
可是,事情并没有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表哥没找她谈话,也没有批评她。
又到了周末。周六一大早,学校卫生室的心理老师李阿姨便来邀约我们几个长期住校的学生出去野炊,到离学校不远的湖边,那里风景好,有水有柴禾,是经常开展野炊的理想之地。
“李老师,事先没通知我们做准备,拿什么去野炊啊?”孟笛本来心情不好,有些不耐烦地反问道。
“放心吧,什么都不用准备,尽管跟我走!”李老师自信满满,似乎早就吃定了我们要跟她一起去。
一起参加野炊的,除了我们几个离家远的学生外,还有如表哥这些还没成家的年轻教师,总共10多个人。
一群人吵吵闹闹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完饭,按理说应该散场回学校了。可李老师意犹未尽,却提出要玩一下午。
李老师提议大家做游戏。她像是提前备了课,先组织分组猜谜语,输了的就表演一个节目,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第二个游戏就是开展辩论赛,主题是“爱情与门当户对”,正方的观点是“爱情就应该讲究门当户对”,每个人必须成为其中一组的队员,各自自由选择站队。
表哥首当其冲选择正方,孟笛赌气地选择反方,她扬言要把正方辩得一无是处,主动求饶。李老师最后一个选择,没想到她也站到正方的阵营中去了。
正反双方进行了几个回合,没分出高下,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认输。进入最后总结阶段,孟笛犀利地指出对方:坚持门当户对的观点,是封建老朽的伦理观念,是财富至上的落后观念,应当坚决反对并予以清除!
表哥站出来总结:新时代的门当户对,应当是学历相当,学识相当,文化修养相当,志同道合,有共同的事业追求,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为共同的目标奋斗,同频才能共振,才能拥有深厚绵长的感情,婚姻的根基才能牢固。
李老师站出来补充,直击师生恋不可取,是典型的门不当户不对,学生和老师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学识水平、从事的职业、承担的社会责任,都不在同一频道上,仅凭着表面的好感、崇拜,就把它当作“爱”,那是片面的、肤浅的。学生的心智还不成熟,对爱情的理解是朦胧的、模糊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成长成熟,知识的丰富、视野的拓宽,观念也会发生变化,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最初的崇拜不是爱,都会放弃。再从现实的角度看,学生今后的发展方向有无限多种可能性,如果考上了好大学,甚至深造更高的学历,到大城市去发展,不会选择回到这些小城市;如果没考上大学,回到农村或外出务工,作为已经有固定工作的老师,会觉得不对等。总之,这种没有扎实根基的情感不可靠,没必要在最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大把的时间。
一石激起千层浪,李老师不愧是心理辅导老师,从心理、情感、现实等方面分析得入情入理,一下子把大家的话题引到“师生恋”上面来了。
尽管孟笛使尽浑身解数为“真爱不需要附加条件”“师生恋的纯真情感应予支持”等观点辩护,但最终以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大家一致同意“师生恋”就是典型的“门不当户不对”,没有赖以存活的根基,无法开出鲜花,更谈不上结出硕果。
野炊活动让大家过得很愉快,辩论赛不过是个游戏,谁也没当真,唯独孟笛心情不好,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
博弈与较量
我真读不懂孟笛到底有多少张面孔,简直是瞬息万变。
她一改往日的搔首弄姿和贪玩好耍,头发也不卷了,指甲也不涂了,每天早上第一个进教室,旁若无人地自顾自朗读;下晚自习后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不到熄灯铃响,绝不就寝,手里总是拿着书或者小笔记本。
一个学期下来,无论是月考还是中期、期末考试,孟笛的成绩都在上升,每次上升3到5名,都进入班里前20名了,这样发展下去,她是要进全年级10个班的“前50强”吗?
“你这是跟谁较上劲了?”看她那副老是拧着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哼,我就想看看到底是谁跟谁门不当户不对!我就要看看是谁跟谁落下了差距!”孟笛愤愤地说,似乎心中藏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大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气概,也不知这复仇的火焰,什么时候会把表哥给焚毁了。
两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孟笛以位居本校全年级前20名的成绩考上了表哥曾就读过的师大。
高中毕业典礼结束后的聚会,孟笛缺席了,大一大二大三的同学聚会,她也没有参加。大学毕业那年的暑假,孟笛来了,给昔日的同学带来了惊人的喜讯:她已被就读的大学录取为硕士研究生。
那天的聚会上,天生丽质的孟笛,经过大学文化的薰陶,显得更加成熟高贵。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走到我表哥跟前,举着杯:“尊敬的老师,今日,我是那个跟你门当户对的人吗?”
表哥有些局促:“如今赶不上你了,我自愧不如,哪还谈得上门当户对?”
孟笛充满着期待:“你可以的!我相信你能!”
瓜熟蒂落
表哥虽然才貌双全,事业也卓有成效,但情感问题却不尽如人意。
自从参加工作以来,相亲对象也有一个排了,可就是没有如意的。要么表哥对上眼了,舅妈又不满意;要么舅妈看上了,托人保媒,可表哥又没对上眼。如是这般,表哥都快28岁的人了,竟然还没认真谈过一回恋爱。
表哥问我孟笛的那句话“我相信你能”是什么意思,让我哭笑不得:“那么复杂的数学题都会解,这个题会难住你吗?”
“那我要怎么做?”表哥突然智商为零了。
“你不是讲门当户对吗?奋起直追呀!”
“难道你不明白?当年不就是设计的一堂课吗?”理工男就是理工男,这么多年没谈上恋爱总是有原因的。
“没有你的‘门当户对’的理论,孟笛会有今天吗?别人在实践,你为什么不去实践?”
表哥如梦初醒般,恢复了挑灯苦读的生活。
第二年,表哥考上了母校的研究生,带薪全脱产攻读,条件自然比孟笛优越多了。
他乡遇故知,孟笛反倒成了昔日老师的学姐,俩人便成了互帮互助的朋友。
速度也超级快,一年下来,表哥就带着孟笛回来官宣结婚。
他们在婚礼上发表的恋爱感言,真值得深思。
表哥说:收到她的第一封情书,我已经动心了。但她是学生,我是老师,那不是花开的季节,开出来的花不仅不香,还会枯萎。如果我接受,对她的人生是一个毁灭;我拒绝,若她的自尊心受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因此,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为日后的发展留下了空间。
孟笛说:年少时确实不懂什么是爱,青春萌动期的崇拜不是真正的爱情,也是那一次校外辩论让我有了清晰的认识。但我确实又丢不下对他的这份爱恋,下决心为日后获得这份爱去努力,用实际行动感受“门当户对”的新内涵。花在属于自己的季节盛开才最美丽,瓜熟蒂落才是最好的结局。
总结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人在混沌年少时,有良师引导,便能健康成长;若遇上庸人误导,必然毁其一生。
高中女学生虽已有一定的辨别能力,但毕竟涉世不深,对人生的认识、对问题的理解还很肤浅,他们的情感世界感性成分居多,缺乏理性的思考。若简单粗暴地处理,影响的不仅仅是学业问题,更重要的是对其人生观价值观的影响,甚至影响其人生前途命运。
若简单拒绝,或者老一套的“什么以学习为主”说教,并不能让她真正认识爱情的高尚纯洁和所要承担的责任、后果,并不能让她迅速地成长起来。若是自尊心强、承受力差的女生,可能自暴自弃,甚至做出难以让人置信的傻事来,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若是告知家长,其家长的教育方法会否对学生造成伤害?原本属于内心最隐秘的东西,却被自己所喜爱的人宣扬出去,甚至闹得满城风雨,对学生心理的伤害可能会影响她一辈子,也许会恨这样的老师一辈子。
当然,更不能选择接受。否则,不仅影响学生的学习和成长,也影响老师的事业。
因此,为人师,“教”要讲方法和艺术,不能简单化。
作为高中老师,收到女学生情书,说明老师很优秀,在女生眼里是很有魅力的,“亲其师,信其道”,如果老师能够好好处理,是能够引领学生有更好成长的,若处理不善,也可能会使女生背上思想包袱,轻者黯然神伤,重者不思进取,破罐破摔。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认为老师首先要对这件事情保密,可以以书信的方式回复女生,表明态度:
很感谢你对老师的信任和认可,你现在是学生,学生来学校是学知识的,这个大好时光你要好好把握住,浪费悔之晚矣。
我是老师,我的任务是带领你们学好知识,也学习做人,我不可能和我的学生谈恋爱。如果你能在我教的学科勤奋进取,成绩优异,我会为你高兴的。
当然为了让女生不纠缠,老师也可以以别的方式拒绝,比如我已经有女朋友,或者已婚,即便没有,作为老师,和学生之间也只能是师生关系,不可能有其他……
总之,表达要明确,不能含糊。学生懵懂的情感暂且看作美好,不要伤害了学生的自尊。任何大肆宣扬或者大张旗鼓的处理都不利于事情的解决。
千万不能和学生玩暧昧,这会让老师丢了身份,也害了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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