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装》的背景是2016年,纸媒正在衰落,公众号全面兴起,故事从主编乔治的自杀开始——副主编陈开怡本以为自己可以上位,结果新任主编肖红雪突然从香港空降,打算对内容进行商业化。但剧情展开下去,杂志的商业化之路,并没有被提上日程。这部剧的重点,在于《盛装》高、中、低三层员工的内斗。高层的陈开怡和肖红雪,说了要斗,但没完全斗。陈开怡在喊出“我要开战”后,就处处隐忍退让,一直在做神秘状,节奏缓慢。肖红雪则战意不高,想交朋友。观众明明想看撕逼大戏,却被肖红雪温柔的春风吹得头晕。
中层内斗集中在鲁斌斌和严凯身上。他们一个是广告部总监,一个主管内容,前者擅长溜须拍马,后者清高冷淡,两个中层领导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在办公室上演了一出近身肉搏。
底层的斗争,主要是新人李娜被欺负。李娜和时尚圈格格不入,她的经历并不是常见的职场升级打怪,仅仅是艰难生存,戏份和其他人交叉的地方并不多,却占了大量篇幅,给人一种割裂感。
《盛装》是一部各种类型都沾一点的剧——前任主编的死是一条悬疑线,背后扯出一系列权利斗争。公司内部的剧情成为一条职场线,但具体的杂志工作只是背景板,划分派系、人事争斗是主戏。几位主角的感情生活单独成篇,故事线太多,角色立体了,重心却消失了。拿陈开怡来说,在一般职场剧、时尚剧里应该忙着打仗的她,在这部剧里忙着缅怀故人、哭、谈恋爱。所以,这部剧貌似什么都聊了,但其实什么都没来得及深入挖掘,整体观感又碎又混乱。
想突出女性情怀需要更加谨慎。比起职场争斗,《盛装》花了更多精力探讨职场中的女性处境问题。男性在剧中,扮演着权力的形象——不只是一家公司中钱与权的拥有者,而是对女性来说,男性带来的影响,会使人变得迷茫、弱小。
陈开怡和肖红雪虽身处高层,但都受到爱情的制约。陈开怡表面高冷,其实把爱情看作最珍贵的东西,甚至在忙内斗之前,先去试了件婚纱。而男友与她在工作上有牵扯,只能搞地下恋,一直被她冷落,提出分手。
肖红雪在出版人男友的陪伴下来到《盛装》杂志社,但男友的安排,实际上是在下一盘大棋,把她当成一颗棋子,一直糊弄、隐瞒她。
爱情在两位女主角心中,几乎占有统治地位。肖红雪评价自己与陈开怡的斗争,是“两个心碎的人,比谁先崩溃”。她对陈开怡的惺惺相惜,不仅来自对她工作能力的认可,也来自她们同为女性,在职场中的无力感。这种无力,在底层员工中当然更明显。在一场酒局上,助理蔡菲被客户性侵。事后她回忆起这件事,边哭边说:“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伤害我,这就是一个酒后玩笑,一个餐后甜品,他们甚至觉得这是在给我一个机会。”
而后,全公司都坚定地捍卫着女性的尊严——肖红雪用酒瓶砸了客户的头,陈开怡不接受私了,强势发布声明,维护员工权益。公司上上下下,不管哪个派系,只要是女人,都一心维护受害者的权益。这个桥段有股爽剧的画风,贴合了“girls help girls”的流行议题。
女性话题是社会热点,剧集触及这样的话题,显示了很强的敏感度。但如果全剧女性都委屈,一味地抬高女性作为受害者的地位,再把男性搞得像某种生理缺陷一样,就有些过犹不及。
观众在点开《盛装》时,想看的是时尚圈的权利嬗变,而不是女领导如何含泪分手。不过,目前的剧情都有可能是为后期的反转埋下伏笔。女性力量的觉醒,大概是后续剧情的亮点。职场剧仍要专注职场人性值得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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